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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忆中的麦香

2023-05-2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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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天的“尾巴”一过,杨柳飞花,立夏炙热,和煦春光变成了夏日骄阳。充足的阳光让田野里的麦苗疯狂拔节出芒,好像眨眼之间,田野从韭菜地变成了麦浪田。傍晚站在田埂上,仔细嗅就能闻到未成熟的麦子清香,从这刻起,收获麦香便开始了。


记得小时候,灌浆期的麦田急需大量水分,我就和大人们在地头儿熬夜看水泵,前半夜可以依靠除虫灯捕捉到白天看不到的大蝴蝶。后半夜瞌睡时,大人们会薅一大把尚在灌浆期的麦穗,如果着急就直接用手搓。青涩的麦芒并不扎手,翠绿的麦穗也算湿润,脱粒容易,一把磕进嘴里,初有麦粒上的绒毛在舌尖的刺痒牙齿碰撞,青白的浆汁铺满舌面,一股清甜溢满口腔,这种吃法会带有一种生面粉的味道。火烧麦穗就可以解决这个瑕疵,不过那是另外一种“烧烤”滋味。

过了各种庙会,回归安静的麦田会迅速地成熟,几次南风过后,麦粒的水分逐渐蒸发,麦粒变得干硬,颜色也从嫩绿变成土黄。这个时候,上了年纪的二爷会时不时地随手摘一穗,手脱粒放进嘴里。用他那剩余不多的牙齿咬得“咯嘣咯嘣”响,直到他觉得湿度达到了收割的成熟度,便可以开镰了。孩子们在收割好的麦子上打滚翻腾。有人会中“麦毒”,长一身荨麻疹的红肿疙瘩,“麦毒”是麦子上的灰尘和麦粒上的绒毛混合形成的一种过敏源。不过记忆中的夏天,这种分离麦粒时散发的物质,我一直能闻到一股土地和麦子结合的奇异香味,仿佛夏天就是这个味道。


收获下来的麦粒饱满而光滑,呼啦啦地被簸箕装进编织袋,拉回家不停翻晒。中午的日头火辣而持久,我光着脚丫一趟趟地来回翻着麦粒,让它们受热均匀,麦子滑过脚面,麦粒硌进脚底的感觉,别是一番享受。

麦子晒得差不多,父亲会用自行车驮去面粉厂,把麦子脱粒成麦仁。作为粗粮,麦仁脱皮其实并不干净,煮成粥吃起来有点拉嗓子,但很有嚼劲儿。早晨煮的麦仁粥,中午放凉了再吃,若再抓把白糖,填称一道“甜品”。后来,父亲还会用自行车驮麦子去面粉厂,拉回一袋面粉。新麦的面粉做成馒头,看上去虽然颜色有点发黑,但咬上一口,一股清甜感从口内涌出,至今我仍怀念这份味道。


每至夏天,农民忙碌麦收,是一份收获、一种习惯,更是对劳动的传承,寄托着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。我想,这或许是真正意义上的“麦香”。